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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香港重光系列(四)

【以新聞抗爭—重光前華僑日報報導:

如何在鐵蹄下保持希望】

#用歷史角度了解今天的香港#歷史從來都不只是歷史這麼簡單#livethinghistory #LTH #香港重光 #皇軍 #華僑日報 #二戰 #香港歷史 #重光之路 

#岑維休 #岑才生 #陳君葆 

2020年8月3日                                                                                               香港重光系列

今天我們回顧歷史,因為已知歷史後來的發展及事件,因而可能未能完全切身處地了解當時人面對困境及負面情緒時的心情及處理方法。引用中國「抗日神劇」中一句對白:「抗日戰爭已經第七個年頭了,還有最後一年,大家不要放棄。」這句如同弱智笑話的對白,正好反映了今天部份人如何忽視了前人面對困境時的堅毅及勇氣。而在重光之前的黑暗日據時期,有一所中文新聞機構正以文字為當時香港人保存勝利希望。透過重溫1945年《華僑日報》有關沖繩戰役及8月重光前的報導,能了解日報如何以文字盡己所能,在日本軍方嚴密監控下,對抗日本官方的論述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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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華僑日報》1945年5月7日報導。

《華僑日報》在日據時期受南支派遣軍壓力而繼續出版,成為香港戰時唯一從不間斷出版的本土報章(鄭明仁,2007年)。而當時報道部為監控香港各報章新聞的部門,如同大部份極權統治,但凡報章出現不利日本戰況或有關日本統治的負面新聞,其報章負責人將被軍政府所追究甚或處刑。而《華僑日報》在日軍高壓監控同時被迫繼續出版的情況下,固然有不少的委曲求存,比如頭版不少篇幅為日軍大本營發表的官方偏頗新聞資訊。但同時,《華僑日報》透過編輯排版技巧,持續為讀者帶來希望及挑戰佔領地政府的資訊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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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華僑日報》1945年5月28日報導。

以1945年沖繩島戰役為例,作為二戰中盟軍太平洋反攻中最激烈,同時標誌著進攻日本本土跳板的一役,日方固然繼續對香港報導作監控,而《華僑日報》亦如數刊登。不過,從其標題排版不難了解日軍防線一直不斷崩潰的事實。在1945年5月7日報導中,在日軍官方宣稱撃沉美軍3艘航空母艦報導左下方,《華僑日報》將沖繩附近日本九州及軍港吳(吳港,於廣島附近的日軍軍港)被盟軍空襲緊接編排報導。假若沖繩戰果真的如同日方宣稱,本土戰況恐怕不至被接連空襲。而5月28日頭版亦為沖繩島戰役報導,標題看似為宣傳日軍航空隊以立體作戰與美軍決戰,但從副標題中「日本青年血潮染成空前大戰果」,不難理解日軍兵力匱乏以及嚴重傷亡情況。沖繩島戰役於6月21日結束,而當時香港報章固然不能直接報導日軍大敗;固此,《華僑日報》將時任日本首相鈴本貫太郎(1868-1948年)的講話以大標題引述「土地得失非勝敗要素...本土決戰有賴國民戰鬥精神」暗示日軍在沖繩徹底失敗,同時在隨後數日的頭版報導極少提及沖繩情況,對比數月來每日大篇幅報導日方官方沖繩戰役資訊,讓人了解到日本在沖繩大敗,盟軍兵臨日本本土。

又以75年前今天的報導為例,頭版一篇名為〈日鷲再襲沖繩奏功 敵海空轟襲伊豆群島〉報導,內文均為日本官方盲目宣傳日軍所謂「戰果」的單向內容;但《華僑日報》特意將盟軍空襲日本東京附近伊豆群島的標題放大至整個報導最當眼處,將「日鷲再襲沖繩奏功」標題縮小,以及其餘日本官方報導則如常以內文細字處理,正向所有讀者表明日本本土已不斷被盟軍轟炸。連本土首都圈的防務亦已經對日方不利,從中讓讀者得知日軍戰況日益嚴峻的同時,在內文亦保留日方要求報導的內容。(「回應」部份將有剪報輔助說明)

《華僑日報》以排版及編譯方式對抗日本官方要求及資訊,並非毫無代價。據《華僑日報》社論主筆陳君葆(1898-1982年)及創辦人岑維休(1897-1985年)及其子岑才生(1922-2016年)憶述,他們經常因報章排版、社論內容以至單一字詞被佔領地政府問話,問話往往當早上到晚上,並不斷受憲兵恐嚇。在今天看來,排版帶出暗示這種輕鬆小抗爭,當時往往是生死攸關的決定。

事過境遷,今天我們回首前事,可能會責難前人不夠勇敢對抗或其作為仍然不夠多。與其以成敗論英雄,倒不如切身了解當時人的每項決定,或許從中我們會發現,在切身的危機與未知的後果面前,很多勇敢的義人已盡自己所能。在紛亂時代下,獨身之力恐怕難以扭轉時代,但如果每人都盡力堅持其義及勇,美好時代終會來臨,75年前8月的重光之路正是最佳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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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華僑日報》1945年6月21日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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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華僑日報》1945年8月3日報導。

資料來源︰
1.鄭明仁。《華淪陷時期香港報業與「漢奸」》 。香港:香港聯合書刊物流有限公司,2017年。
2. 〈鄭明仁:《華僑日報》社長岑維休口述史〉載明報,2017年9月19日
3. 「【報人口述歷史】岑才生」,數風流人物 – 香港報人口述歷史訪問。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Spvy8ziz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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