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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港」闊】系列 (十一)：
「里斯本丸」的死裡逃生
2020年10月2日
圖1.英國著名評論周刊《旁觀者》整版廣告
駛離香港三天之後，「里斯本丸」號被一艘美國潛艇的魚雷擊中，船尾裂洞，船身慢慢下沉。當時的1816名1941年香港戰役中守軍正面對生死攸關的抉擇，當中有973名最後成為海難中的倖存者。追憶這1816人的故事，「里斯本丸」海難時船上的人如何逃出船倉？而這不幸的海難究竟是歸咎於何方的責任？
「里斯本丸」遭到魚雷襲擊之後，負責押運戰俘的一名叫和田秀男（Wada Hideo）的年輕中尉軍官下達命令，將壓艙板全部釘死，並撤除了通風槽，不理戰俘們在倉裡之生死。當時擔任2號船倉的指揮官米杜息士團第1營中校Stewart多次向日軍提出打開壓艙板，好讓他們離開船倉，但多次遭到日軍無理拒絕。
圖2.10月2日，有中國漁民目睹「里斯本丸」沉船的經過。(來源：British POWs sank with the Lisbon Maru - should it be raised?.)
1942年10月2日早上，已經是遭魚雷攻擊後的24小時，該船移動到距青浜島3英里處的海面。不過，船的後艙已經進水。身在2號船倉的中尉H.M. Howell，曾在兩次海難中倖免，被任命聯同其他守軍士兵負責打開壓艙板，最後徒勞無功。
當天上午8時多，船上所剩的日軍和船員亦開始撤離，底艙的戰俘開始自救。H.M. Howell聯同其他守軍戰俘再次嘗試。最後他們打開了2號船倉的壓艙板，爬上了甲板，並向指揮官報告遠方望見島嶼。途中被日本警衛隊發現，並向他們開火，最後被迫撤退到了船倉內。指揮官Stewart下令放棄船隻。不少戰俘在逃生之際，站在船旁的日軍卻向他們開槍射擊，當中有不少被射殺。
圖3. 「里斯本丸」沉船的構想圖 (By David Fuze, 1984, from National Army Museum)
不久，後艙進一步下沉，當時只有前倉和中倉的戰俘能成功從船倉逃出，但後艙的戰俘因未能打開壓艙板，最終遇難。另外，船內只有一條逃生樓梯，以及船起航之時沒有足夠的救生衣，不少戰俘選擇冒着生命危險躍入大海之中，向遙遠的島嶼游去，有些戰俘選擇留在船上，直到船沉沒，有不少更淹死在海中。
擔任副官電報師Alf Hunt 是里斯本丸中973名倖存者之中的一位。他憶述當時逃生的時候，望見日軍朝着海上的守軍戰俘頭部射擊，有不少逃出船艙遇難，而他幸好避開日軍的攻擊，躍入大海之後成功抓實木箱，並朝着水流拼命游向遙遠的島嶼，在島嶼上掙扎求存，他估計當時花了四個小時才到達島嶼，共游了大約四英里。
圖4：「里斯本丸」沉淪的區域 (來源：BBC)
至於造成巨大香港守軍戰俘身亡究竟應歸咎於日方的責任，抑或是友軍的失誤呢？
1946年10月開審的香港軍事法庭上，擔任船長的經田茂上尉(Kyoda Shigeru)辯護時提到，曾不滿和田秀男中尉要求日軍釘死全部壓艙板的指令，而他考慮到缺乏通風系統會對戰俘的生命造成威脅，不過最後和田中尉無視了經田茂上尉的意見。除此之外，他駕駛船隻之時，曾多次避開美國潛水艇「鱸魚號」發射的魚雷，而造成戰俘身亡失誤理應是美國的責任；考慮到戰俘的生命安危，船上亦有救生衣和救生艇。期間，他安排救生艇協助戰俘逃生，同時敦促其他戰俘跳入海中，但有些戰俘不理其意願，選擇身在船艙中，葬身大海。
「里斯本丸」海難，卻是無情的生死河界。973名倖存者，就是在海難中僥倖活下來的士兵，帶著罹難者的希望，竭力找出海難的真相。當中很多罹難者的故事仍待我們發掘，同時銘記其犧牲，讓後世不忘其過去所作的貢獻。
參考資料：
1. Banham, T. (2006). The sinking of the Lisbon Maru: Britain's forgotten wartime tragedy (Vol. 1). 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
2. Hong Kong War Diary, Tony Bantham
3. ‘Escape from the Lisbon Maru’ from Battle for Hong Kong. Philip Cracknell. 3 January, 2019 Retrieved from: http://battleforhongkong.blogspot.com/2019/01/escape-from-lisbon-maru.html
4. Hong Kong’s War Crimes Trials Collection, retrieved from https://hkwctc.lib.hku.hk/exhibits/show/hkwctc/documents/item/84